新冠疫情让美国大学损失惨重,为来年的财政规划带来压力。据福布斯网的预测,受疫情影响,美国十大联盟各校将累计亏损超过17亿。十大联盟是美国大学体育联合会NCAA下属的大学体育联盟之一,共有14所成员校,包括西北大学、密歇根大学、伊利诺伊大学等,都是中国学生耳熟能详的综合类大学。
以下是福布斯提供的十大联盟各校亏损预估,包含十大联盟中13所学校,预计为17-23亿美元(普渡大学的亏损预估暂时缺失)。
西北大学:因在春季学期提供食宿退款,亏损2500万美元。
俄亥俄州立大学:因提供住房、餐饮和其他费用的退款,亏损3500万美元。
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:亏损2.6亿美元。
罗格斯大学:亏损2亿美元。
伊利诺伊大学:亏损7100万美元。
爱荷华大学:亏损7600万美元,其大学医院另亏损7000万美元。
马里兰大学:亏损8000万美元。
密歇根大学:亏损4亿到10亿美元。
明尼苏达大学:亏损至多3亿美元。
内布拉斯加大学:亏损至少5000万美元。
威斯康星大学:亏损1亿美元。
印第安纳大学:宣布在下一财年减少5%的普通基金预算(总计8500万美元)。
密歇根州立大学:亏损6000万美元。
为什么会亏这么多?
也许大家的预设是:规模较大的大学抗风险能力相对比较强,受到的影响也会比较小。
实际上,往往钱越多,损失就越大。那些更有钱的学校,光投资收入就损失不少。坐拥近400亿美元校友基金的哈佛大学,将在2019-2020财年因新冠疫情损失4.15亿美元,下一财年估计还要损失7.5亿美元。
为什么综合类大学会亏更多?因为疫情带来的亏损不仅来自于学生退款,还来自于大量的“非学费损失”,比如关停的线下继续教育项目、无法开张的实验室和不能举办的体育赛事。而综合类大学的营收一直非常依赖“非学费收入”,规模较小的大学则更多依赖学费收入。
以哈佛大学为例,2017财年的本科项目学费收入为327,171,000美元,仅占同年运营总收入的6.5%;而文理学院St. John's College在2017财年的学费净收入占总营收的29.2%,为14,623,615美元。因此疫情对综合类大学造成的经济冲击也更复杂。光是停办体育类赛事就能让十大联盟校损失惨重。
对这些家大业大的综合类大学来说,巨额亏损很肉疼,未来财政规划很难做,也这些都不足以致命。以亏损超过17亿美元的十大联盟校为例,他们将获得超过4.25亿美元的CARES法案拨款;剩下的13亿,暂时需要靠自己。虽然很困难,但因为底子厚,应该还是能逐步走上正轨。
对另一些学校来说,疫情成为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。俄亥俄州富兰克林大学关闭了厄巴纳分校,福蒙特州州立大学系统宣布关闭三所分校。
疫情冲击之后,一些美国大学正在死去,另一些美国大学亟需回血。在今年秋天如期线下开学,是帮助他们走上正轨的第一步。
要开学了?有点开不起…
截止6月7日美国排名前50的综合类大学和前40的文理学院,多数决定在一定条件下“照常开学”。
在疫情尚不明朗之际,为防止疫情在大学校园扩散,线下开学需要搭配抗疫措施。Chronicle of Higher Education针对秋季学期的开学问题,向300余名大学领导发送了调查问卷。据调查结果显示,92%受访者认为需要增加保洁投入,80%认为需要降低校园人口密度,79%认为需要强制戴师生口罩。
图:受访者眼中“线下开学”需要的前提条件
而完成这三项“必要程序”会带来多少经济支出呢?铁了心要搞线上学期的加州州立大学算过这笔账。以加州州立大学长岛分校为例,如果要保证约37,000名学生安全开学,光清洁和消毒支出就要600万美金一年。
而根据该校去年财报显示,长岛分校2019年的支出预算一共只有1,342万美金,花600万美元去消毒是不太可能的。因此,校长Jane C. Conoley直接表示:我们开不起这个学。
显然,疫情之下,线下开学变成一件奢侈品,没点实力是不敢轻易开学的。
这么缺钱,会涨学费吗?
大学缺钱了,必然要开源节流。落实到具体操作,无外乎缩减开支和涨学费。年年飙升的学费,会不会因此加快增速呢?大概率不会。
首先,大学不敢涨。对美国国内学生而言,如果有一所学校大幅涨学费,学生很有可能就直接不去了。即使是顶尖大学也不敢确定学生是否愿意返校上课。今年秋季学期的线下课,美国大学们会暂时失去大量州外学生,以及更大量的国际生。保证下半年的入读率已经很困难,这时候再涨学费搞不好会直接把人劝退,永远失去这些学生了。
其次,学生负担不起。疫情冲击的不仅是大学财政,也为家庭带来经济危机,大学生们不得不想办法缩减教育支出。全员上网课的春季学期,也不免让人思考:我为什么不先入读一所学费较低的大学,然后申请转学呢?
不仅如此,大学学费的设定还涉及到学贷问题。很多美国本土大学生是靠学贷来支付学费的,而欠债读书的前提是有一个良好的未来预期。经济状况不容乐观的时候,年轻人自然不敢给自己上太高的杠杆,不愿意去承担高额学费的风险。福蒙特大学校长David Rosowsky认为:疫情之后,美国大学“高投入高回报”的学费模式有望开始发生一些改变。
Rosowsky还提出:不仅不涨学费,大学们还倾向于减缓学费涨幅,甚至在一定条件下减少学费,以保证入读人数。在招生政策上,校方会提供更大的灵活性,更多迎合学生的入读需求。在课程设置上,校方也会不断优化“线上营业”质量,尽量服务好学生。与其涨学费,不如想办法少损失点学费,并多招点国际生。
回溯2008年金融危机后的美国大学招生情况,2007至2012年间美国大学的国际生数量提高了30%;这一涨幅在公立研究型大学甚至达到了112%(根据Chronicle of Higher Education统计)。鉴于这次疫情对美国大学的财政影响比2008年还要严重,新一轮国际生扩招迫在眉睫。只是考虑到其他各方面因素,扩招规模未必有2007至2020年间这么惊人。
不管怎么说,疫情带来的经济动荡远没有结束,大学的政策调整也将持续发生。后疫情时代的大学校园将会发生哪些改变?我们怕是又要见证历史了。